我便决定要推广这1984呀.
本月的工作重心便是诱受3和George Orwell呀.
Orwell请您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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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大哥正在注視著你,和你的玻璃珊瑚,和你秘密的日記
他清瘦蒼白。
他穿藍灰色的工作服。
他有肺病,時常在失眠的夜晚裏咳嗽。
他是個懷舊的人,他的職業是製造謊言,可是他比這個國家的任何人都渴求著想知道真相。
1984年4月4日。
華麗而破敗的政治劇開場,男主角是溫斯頓•史密斯。
電影版的1984裏,溫斯頓是個虛弱的中年人,棕色頭髮,眼睛灼灼有神,有氣無力的外表下面似乎隱藏著某種病態的激情。他彎著腰縮在房間角落裏書寫日記的時候,這種莫名的反抗和智慧就仿佛要從彎曲的脊樑裏爆發出來,撕破天地。
而他一旁的巨大電屏佔據了整個牆壁,那是政府用來監視人民的裝置。大洋國的國歌雄壯地飄誦,24小時,7天。
又其實溫斯頓不知道每天是否真的有24小時,每週是否真的有7天。
他被這麼告訴著,他要求自己這麼相信著。
1984的世界觀裏有三個國家。巨大的,集權統治的,永遠沉淪在戰爭中的國家們——第一個國家和第二個國家結成聯盟向第三個國家宣戰,戰爭,勝利,人民歡呼,幾年之後戰爭的物件和同盟的夥伴突然逆轉,於是一切過去的新聞都要拿去更改,因為大洋國的敵人一直都曾是歐亞國,大洋國的敵人永遠都將是歐亞國。
正如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老大哥,講過的一樣。
老大哥說的一切事情都是正確無比的預言。
例如,三月十七日的《泰晤士報》報導,老大哥在前一天的講話中預言南印度前線將平淨無事,歐亞國不久將在北非發動攻勢。結果卻是,歐亞國最高統帥部在南印度發動了攻勢,沒有去碰北非。因此有必要改寫老大哥講話中的一段話,使他的預言符合實際情況。又如近在二月間,富裕部許下諾言(官方的話是“明確保證”)在1984年內不再降低巧克力的定量供應。而事實上,溫斯頓也知道,在本星期末開始,巧克力的定量供應要從三十克降到二十克。溫斯頓需要做的,只是把一句提醒大家可能需要在四月間降低定量的話來代替原來的諾言就行了。
當然這個巧克力事件之後還有遊行,人們哭泣著呐喊著感激自己生在大洋國,慶賀著巧克力的供應量從十五克上升到了二十克。
正如之前說過的,溫斯頓的工作是製造真相。
他工作的地方名叫真理部。The Ministry of Truth.
而他在做的事情是用一個謊言掩飾另一個謊言。
他把舊資料扔進火爐裏,而他對真相的質疑本身就是一種犯罪。
思想犯罪。
溫斯頓認識的很多人都是這麼就突然消失了,以思想犯的身份。他猜他們被思想員警拖進了Ministry of Love,但他其實不知道那棟建築裏面是什麼模樣。而這些人在第二天就立刻被親戚同事朋友忘記,宛如蒸發的泡沫。啪!
他今天接到的工作就是蒸發。具體內容是修改老大哥對於一個名叫維瑟斯同志的核心党高級黨員的特別表揚。那是三個月以前的事情了,維瑟斯同志還收到了二等勳章。現在維瑟斯突然失寵。原因未加說明,但是在報紙或電幕上對此都沒有報導。這是意料中事,因為一般的政治犯並不經常受到公開譴責。對成千上萬的人進行大清洗,公開審判叛國犯和思想犯,讓他們搖尾乞憐地認罪然後加以處決,這樣專門擺佈出來給大家看的,是過一兩年才有一遭的事。
維瑟斯已是一個非人。他並不存在;他從來也沒有存在過。
一切關於他的報導都被清空刪除,替換成毫不相干的內容,比如光榮的英雄奧吉爾維同志。
當然,奧吉爾維同志其實不存在的。正如維瑟斯也已經不存在啦。
因為溫斯頓清醒地知道他在做什麼,與此同時他在試圖掙脫這一切永恆的謊言。
所以他一直在犯罪。依然是思想犯罪。
他恨這個國家,他用筆寫字,他缺乏正統思想,他反對老大哥,他忘不掉過去的事情,他想揭穿執政黨的謊言,他期盼革命,他有衝動要大聲罵髒話,撕心扯肺。
戰爭即和平。
自由即奴役。
無知即力量。
這是大洋國的標語。
溫斯頓並不年輕。這令他更加急切地試圖瞭解革命前的歷史,仿佛那是戳穿謊言的關鍵。於是他徘徊在古董店裏,搜索著令人懷念的蛛絲馬跡。
古董店的存在本身就是思想犯罪。所以這家古董店坐落於無產者的街區。
無產者和黨員是完全不同的。他們賭博,鬥毆,肆無忌憚地享受男歡女愛,頭腦空虛胸無點墨。
他們還有人性,雖然他們十分愚蠢——溫斯頓在他們身上看得到希望。
溫斯頓十分欣賞古董店的老闆。那是個溫和儒雅的老人,說話有無產者的口音,卻毫不下流或令人厭煩。他在這個古董店裏買了日記本,所以他多多少少有些講古董店的老闆看作共犯。
那一天溫斯頓買了珊瑚。完整的,粉紅色的一小塊,安置在磨砂玻璃裏面,對著油燈能折射出來不同的光芒,令他沉醉無比。
這樣美麗而無用的小東西,象徵了那些舊時光。
那時侯人們可以思考,能記錄下自己的想法甚至公開地說出來。那時侯歷史是不可更改的,總有真實的東西作為憑依。那時侯人們沒被包裹在清一色的工作服裏,女孩子穿質地柔軟的絲綢裙子,眼睛上畫著漂亮的粉末,轉身的時候衣襟飛揚,燕子般好看。那時侯人類並不彼此憎恨提防隨時準備著大清洗,母親愛撫孩子的時候,彼此的懷抱都柔軟溫柔。
從古董店走出來的時候,溫斯頓遇見了真理部的同事。
那是個有著齊耳黑髮的姑娘,年輕美麗,身材婀娜,腰間綁著反性組織的紅帶子,眼睛的顏色不明。溫斯頓認識她,雖然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在喊口號和示威遊行時總是最積極的一個,看起來滿腦子都是黨所喜歡的正統思想。他一直都在意識裏侵犯著她殺死著她,無數次無數次。
他在一瞬間想用珊瑚砸在她頭上,滅口。卻沒有實行,擦肩而過。
次日他們在真實部外再次見面。她手臂受傷打著繃帶,一個不小心摔倒,他去拉她起來,她說謝謝你同志,一切都在電屏前進行。
她塞給了他一張紙條。
事情有兩種可能:她是思想員警,紙條上是他的死期。又或者她是兄弟團的成員,那個傳說中的反抗組織,想要發展他一同掀起叛變的暴風雨。
他顫抖地打開紙條,感覺不到自己心跳的頻率。
“我愛你。”